赏到了这么一场盛大的演出。
美中不足的是伤亡太少了。
离他所期望的被鲜血染红的城市仍存在不小的距离。
不过,凯恩一向尊重不同的艺术风格,之所以不告而别是因为他和安波利斯闹过一些小小的不愉快,现在不是他们见面的时候。
而且,就算是对他来说,也很难忍受沦为阶下囚的感觉,既然他的兄弟为他准备了这么一份“惊喜”,他自然也要认真地回应他们。
凯恩的叙述风格一如既往地含蓄,只是隐晦地提到他的下一站是洛菲克财团内部,随着弗洛尔在奥菲拉的计划失败,财团内部就要出乐子了。
他还在信中提到了弗洛尔和响尾的秘密,称这两人就如同九头蛇一般。
斩下一个脑袋并不会让他们伤筋动骨,要不了多久,他们还会见面。
“恶魔之王辛卡洛。”
凛冬趴在伊森的脑袋上,默念着这个名字。
这是凯恩临走前留给他们的线索。
伊森:“你听说过祂?”
“在梦蚀的时候,是一个信徒数量不亚于老巴的邪神,比起血腥祭祀,辛卡洛的信徒更喜欢用阴谋来达成目的,他们在梦蚀的名声并不好,总是把其他人当成棋子。”
但通常来说,与辛卡洛的信徒合作,又总能实现达成双方的目的。
“也有不少人甘愿被辛卡洛的信徒算计,这往往能让事情变得简单。”
唯一需要解决就是个人情绪调节的问题,“不过我从没听说过九头蛇。”
凯恩的信件让凛冬心里有些不太痛快。
她很确信那个名叫响尾的女人已经死了,身子被切断成了两节,就连魔力也早就消散了,可凯恩却将她描述为九头蛇的其中一个脑袋。
在有关九头蛇的传说里,如果无法一次性斩断它的所有脑袋,它便能再把那些脑袋给长出来。
不过,这也解答凛冬内心的疑惑。
作为弗洛尔的副手,响尾死的实在太过轻易了,甚至没有做出任何反抗,平静地接受了死亡的结局。
看来等回到帝都之后,要向罗威娜打听一些关于梦蚀的消息了。
……
将凯恩留下的信件收进行囊,一行人进入了地下研究设施的岔路,被损毁的挖掘工具歪倒在道路的两侧,走在队伍最前列的尤格忽然加快了脚步,他聆听到了感召。
水流声从墙的另一端传来。
祭坛两侧的水流沿着蜿蜒的小道,通向了威严的石雕。
雕像前的石碑上记录着有关艾利欧姆的故事。
他透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看见了更多的东西,一个个闪烁的片段在他的眼前浮现着,他仿佛成为了这些片段里的主角。
从他造出第一艘船,再到面对最后的会议,做出了那个艰难的决定。
这是一段被掩盖了的历史。
如今的西大陆人并不知道艾利欧姆的存在,有关那场洪水的记录也变得模糊不清,而在更加遥远的地方,艾利欧姆更是被航行的人们视作了邪神。
人们通过它被描述的样子,便将它视作了邪恶。
尤格理解那些愤怒的来源,随之而来的,是强烈的愧疚感,这份情绪并非来源于他自身,而是某个更遥远的存在留在这里的。
这就是他们来到这里的原因。
一直以来,深海议会都在极力掩盖神灵存在的事实,这是由潮汐之主划定的救世之道。
可是……
这真的只是出于全然理性的衡量么?
尤格产生了疑问。
如果以人类来衡量那个伟大的存在,也许把这些愧疚掩埋起来才是更轻松的做法。
就像帝国教会着迷于圣言术的人们,这是最简单的做法。
尤格抹了一把脸上的墨汁,头顶上的章鱼帽子似乎正在等待他做出选择。
他该编撰一本书,又或是从议会通过几项法案,废除那些陈旧的禁令,将真相告诉所有人。
但是,那实在太慢了。
而且即便他这么做了,也不会有几个人相信这些光怪陆离的故事。
当初的深海议会也是通过数代议长的努力,才将“钢印”烙印在了每一个西大陆人心底。
尤格看见了祭坛的更深处的钟,他几乎在一瞬间就理解其存在的意义。
他来到钟前,将手贴在了冰冷的表面上。
内心深处的声音召唤着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