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。再接下去,没有了后顾之忧,就会真正南下,而且前期注定会是势如破竹的大好局面。所以我对于‘万一’这个说法从不反感,我甚至一直告诉自己,真正有资格在后世史书上被誉为雄才伟略的帝王,就是能够将那些有利于敌方的万一一个一个打破碾碎。至少至少,也要能够承受这种万一。”他神色从容,“宋睦,这才是一方雄主,一国之君,该有的气度。”最后又笑,“这些道理,宋煜章应该早点教给你的,只不过他不敢罢了。”
宋集薪脸色阴沉。大骊皇帝不理会他的那点小心结,抬头望向天空:“天上白玉京,十二楼五城。真想知道天上那座真正的白玉京到底是怎么个巍峨法。”
他弯曲手指,轻轻敲了一下宋集薪的脑袋,宋集薪躲避不及,有些愤懑。
大骊皇帝快意而笑,毫不忌讳还有两个外人在场,直截了当说道:“你娘亲看好你弟弟,不过我更看好你。虎毒尚且不食子,真是最毒妇人心。”他有些伤感,自言自语,“恶紫夺朱。”随即又展颜一笑,“那位齐先生,是我有愧,是大骊对不住他。可你是他的弟子,就很好。”
宋集薪憋了半天,总算憋出一句题外话:“你身为大骊皇帝,为何不自称寡人”
大骊皇帝轻轻将手掌放在少年肩头:“大骊被视为蛮夷之地近千年,我就是希望以此自省,让自己不要忘记这份奇耻大辱!”
宋集薪愣了愣。
大骊皇帝收回手,忍俊不禁:“骗你的,我只是嫌弃‘寡人’这个说法不吉利。”
陆先生骤然出声:“来了!”
大骊皇帝问道:“面对围剿,不是逃跑,而是杀向我们这里”
陆先生心神剧震,瞪大眼睛望向窗外南方,颤声道:“十境,十一境,十二境!已经是十二境巅峰了!”
大骊皇帝神色平静,吩咐宋集薪:“宋睦,该你出手了。”
宋集薪深吸一口气,转身面向南方站定,双手掐诀,咬牙道:“我宋睦,奉大骊皇帝敕令,命你们十二位坐镇山河气运的正神,接剑!”
大骊京城风起云涌,这栋高楼瞬间剑气冲天。
一楼一剑率先破空而去,电光乍起,大骊京城内,无数人惊骇举头望向那条悬挂头顶的电光。片刻之后是二楼、三楼飞剑,一直到第十二剑。
其中半数飞剑并非直直南下拒敌,而是选择绕路向其余三个方向。而且飞剑离开高楼之时就已变得无比巨大,离开京城之后更是再度暴涨。哪怕是那柄在楼内小如柳叶的小巧飞剑,在远离大骊京城百里之后,也变成了一把长达十数丈的巨大飞剑。
以这栋仿造天上白玉京的十二层高楼作为起始之地,四面八方皆有神灵听从敕令,露出一尊尊威严法身。其中在最南边的大骊南岳之巅,一尊高达百丈的金身正神屹立于山顶,高高举起手臂,高声大喝道:“南岳奉旨领剑!”
大骊版图各地,其余十一尊显露出巨大法相的山河正神纷纷接住离开高楼的飞剑,然后踏空而行,凌空一步就是数十里之遥。
无一例外,矛头直指那道从南往北破空飞掠的长虹。
那尊南岳正神的金身法相率先迎敌。砰然巨响后,法相与飞剑一并支离破碎。
京城内,白玉京顶楼传来一声惊叹,充满疑惑,以及无奈。
陆先生喃喃道:“不可能,不可能……”
宋集薪嘴角渗出血丝,大骊皇帝眉头紧皱。
唯独稚圭趴在窗台上,没心没肺地四处张望。
第二尊金身神祇如出一辙,轰然炸碎。
每隔一段时间,就传出一声响彻大骊疆域的雷响。
宋集薪已是七窍流血的惨淡光景,面容狰狞,但仍在强自坚定心神不动摇。
当远处第六声响起时,顶楼的栾长野苦笑道:“怕了你了。老夫给你让路还不成吗”其余六尊原本从北到南一线排开的金身法相开始各自左右偏移,让出正中间的那条道路。
似乎觉得有些意犹未尽,那抹白虹微微凝滞些许,不过很快打消了找那些神祇麻烦的念头,继续笔直向前。
最终,这道身影一头撞入大骊京城,落在那座隐藏有白玉京的高台下方。
宋长镜的额头上早已渗出汗水,但仍然站在从天而降的男人之前,拦住去路。不过他很快又露出笑容,只觉得若是能与此人酣畅一战,虽死无憾,不枉此生!
广场上,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站在那里,滑稽的是,此人小腿上还绑着便于行走山路的缠脚,手里拎着把破碎的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