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慵起
晚晚……是谁?
从未听过的名字有几分刺耳,躁动的心跳诡异地慢了下来。不知为何她反而平静下来,莫大的哀伤笼罩了即将陷入昏睡的意识,她像是不想再重蹈覆辙,却只能接受既定的命运,一次又一次走向最终的结局。
脚步声渐弱,远离了床榻,苏卿宁悬起的心落下,没过多久便在黑暗中彻底失去了意识。
翌日清晨。
苏卿宁迷糊之间叫了一声“灵儿”,片刻后听见人问:
“怎么了?”
她用被子蒙住脸,感受到头顶的耳朵还露在外面,遂将被子又往上拉了拉:“几时了,怎么没叫我?”
“巳时三刻,”那人温柔地答道,“我让人去烧热水,想吃点什么?”
“吃……”
不太清醒地吐出一个字后,苏卿宁猛然惊醒。
不是灵儿?
她后知后觉手上捏的被子也并非熟悉的质感,房间里没有美人露馥郁的香味,反倒清爽。
她这是在……
“什么?”祁空见她没了下文,耐心地问道。
几个时辰前的回忆一股脑涌了上来,她像是喝酒断片一般只有个模糊不清的印象,恍然不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。
“我怎么在这里?”闷闷的声音透过被子传了出来。
祁空挑眉:“你说为什么?”
苏卿宁说不上来,总不能是自己梦游过来的吧?
祁空颇觉有些好笑,像是有读心术一般:“猜对了,你昨晚梦游来的。”
梦游来的?那岂不是只着里衣凌乱不堪?
苏卿宁沈默半晌,再次开口时声音疑惑:“那我为什么在你床上?”
“苏姑娘,好妹妹,祖宗,”祁空好气又好笑,“你占了我的床,还问我你为什么在我床上?”
她透过被子瞥见面前光线蓦地暗下来:“这客房便只有一张床,难不成我要去楼上睡你屋里?”
苏卿宁觉得也不是不行。
等等,她屋里?
她在祁空的客房一觉睡到巳时三刻,往日里这个时间灵儿早该喊醒她了,如今人去床空,该如何解释?
她的一世清白!
然而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,苏卿宁往被子深处挪了下,身下的尾巴被压得麻了,毛绒绒裹在一处热得很。
“你还没说完呢,”偏生祁空还在一边站着,“早饭用点什么?”
苏卿宁头也不擡:“白斩鸡,凉拌鸡,辣子鸡,宫保鸡丁……”
“好,”祁空应了声,出门对着外面候着的丫头一字不漏地重覆了这一连串菜名,“送房里来。”
苏卿宁差点一个鲤鱼打挺翻坐起来:“你真点啊?”
“不然呢?”祁空回来坐在一旁的凳子上,“你都说了。”
苏卿宁顿时将胡应然让她少吃点千万别长胖的叮嘱抛到九霄云外,并且深以为自己既然有隐疾就更应该多吃才能补身体,不是自己的钱她花得心安理得。
却听水声荡漾,祁空呷了丫鬟方才送来的新茶,悠悠问道:“一直在被子里不闷吗?”
苏卿然心说当然闷,她马上就要撅过去了。但这不是刚睡醒,念力一时没能掌握好,耳朵和尾巴都露出来了么?
她不清楚祁空能否接受她是狐狸这件事,人道本就对畜生道知之甚少,大多数人都怀有难以名状的恐惧。离开青丘投奔胡应然前,父母更是千叮万嘱让她定不要让旁人知晓此事。
毕竟狐狸再怎么也算不上低调,人道关於狐狸精的志怪故事属实是太多了,真真假假分辨不清。
“不闷。”苏卿宁抱着自己的一条尾巴。
祁空叹了口气:
“听说毛要是乱了,很难再梳回去的。你确定要在被子里湿答答捂一身?”
苏卿宁惊讶地忘了隐瞒身份这档子事——虽然她已经被祁空扒了个干净,猛地翻身坐起来:“你怎么知道?”
祁空擡眼看她耳朵无意识动了一下,细软的白色绒毛暖乎乎翘起来一撮而不自知,只觉这副样子深得她心。
“你说呢?”她给乍然接触到外界冷风的苏卿宁披了件衣服,“你方才分明耳朵都露出来了。”
她理好衣角,擡手时没忍住,顺手薅了一把毛绒绒的狐狸耳朵。
苏卿宁又“嗷”了一声,抓起软枕蒙住了耳朵,没什么底气地威胁道:“不准摸耳朵。”
她从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