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生民立命,为天地立心......”
“朝中奸佞盈朝,我辈岂能袖手?!”
“诸位同窗,国事正值危难之时,我等是这一科的同窗,浩荡青史在看着我们,我们定要全力以赴啊!”
“夏贤弟说哪里话,愚兄自从踏入考场的那一刻,心里就做足了心理准备,管他什么洪水猛兽,我的心里只有天下苍生!”
听到这些话,躲在屏风后面的任昂跟赵瑁两人,不由得老泪纵横。
就是这个味儿啊!
自己当初踏入官场之时,何尝不是如此言谈!
还知道攘凶除贼就好啊!
我儒们圣教,尚有后来人!
只要天下文脉一日不断,我辈终有出头之日!
听着那些书生们的煌煌大言,赵瑁的心里都不由得嫉妒起了任昂。
归根到底,这一科的学子们,那可都是任昂的学生啊!
自己虽然是副主考,但座师只有一个。
莫名其妙的上司李文焕被太子爷给砍了,现在又白捡了这么一帮学生,赵瑁焉能不羡慕。
早知道之前好好争取一下,自己当这一科的主考就好了。
可惜,赵瑁的心中不由得感慨。
听到这些新科进士们,心里还是装着圣人之言的,任昂跟赵瑁两人,也不用继续躲在屏风后面了。
当即两人便摆出了一副座师的模样,兀自从屏风后走了出来。
一众新科进士见状登时便起身行礼齐声道:“学生拜见恩师!”
任昂的嘴角都快冽到后脑勺了,登时便笑道:“好,好,都是好学生啊。”
说罢,任昂大手一挥,对着身后的管事高声道:“还愣着干什么?”
“还不赶紧上酒上菜!”
“今日本老爷定要跟学生们痛饮一番!”
管事不敢耽搁,当即便命丫鬟们端着酒菜上了前厅。
夏原吉看着身形有些佝偻的任昂,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。
这可是陛下变法以来的第一科!
能够担任主考的,想必也是朝中拥护变法的肱骨之臣。
想到这里,夏原吉不由得上前赶忙搀扶住了任昂,发自肺腑的说道:“恩师,从前朝上辛苦您了!”
“以后朝上有了我等,恩师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。”
听到夏原吉这么说,任昂满腔的苦水,登时便王八退房号——憋不住了。
浑浊的双眼里噙满了泪光,亲切的拉着夏原吉的手说道:“好孩子,幸亏是你们来了啊!”
“老夫,老夫这一把老骨头,还能撑几年啊!”
一众新科进士登时便大为感慨。
“恩师!”
“恩师当真乃我大明之诤臣也!”
“我辈当以恩师为楷模!”
而此时,酒菜也已陆续上来,任昂一脸激动的端起酒杯道:“各位,现如今朝中奸佞当道,我们已然老了,大明的江山就全仰仗各位造福了!”
纵然是考题再变又能如何?
这选上来的读书人,仍旧是心向儒家!
只要后继有人,终有一日,科举还会改回来!
不过就是输掉几十年罢了!
我理学已屹立两百年,丢掉几十年不在乎。
你老朱又还剩下几个几十年?!
夏原吉闻言登时便端起酒杯,一脸肃穆的看着任昂道:“恩师放心!我等都知晓的!”
“陛下乃旷世不遇之圣君,我等皆知晓。”
“但是朝中难免有小人作崇,阻挠变法,我等势必与那些小人势不两立!”
任昂在一旁亦是连连点头道:“好,好,势不两立就对了.……...嗯?”
还没说完,任昂登时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儿。
而此时酒宴也已正式开始,其余的书生们也都陆续的举起酒杯笑道:“夏兄多虑了!我已经打听过了,你我都会被外放到天下各地,当个县令知府,教化百姓。”
“陛下的意思明白的很,我们就是朝廷撒出去的种子,咱们最重要的事情,就是要去各州县,赶紧拉出一批,拥戴变法的后生来!”
一个年纪稍长的进士朗声道:“怕甚!那帮只会读死书的还能反了天?”
“当年咱们乡试能胜了他们,等他们到了咱们手下,也掀不起浪花来!”
“朝中的那帮奸佞,到时候就是后继无人的绝户了!”
话音刚落,整个前厅之中登时便充斥了众人的狂笑声。
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,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