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去禀报陛下!”
她用尽全身的力气,抬起微微颤抖的手,摸向自己的皮肤。指尖传来的,不是往日光滑的触感,而是一片凹凸不平的、滚烫的脓疱。
绝望,如同冰冷的海水,瞬间将她淹没。
就在这时,殿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推开。
身穿龙袍的李砚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,他没有走向床边,而是厌恶地用袖子捂住了口鼻,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。
“陛下……”太医们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。
李砚的目光扫过床上那个面目全非的女人,眼中没有一丝怜悯,只有被冒犯的愤怒和嫌恶。
他最近正在做一个九连环的鲁班锁,就差最后一步了,结果这女人偏偏在这时候给他添堵!染上这种脏病,简直是晦气!是不祥之兆!
“没用的东西!”李砚指着太医的鼻子破口大骂,“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!连个风寒都治不好!”
他看也不看床上的柳微澜,仿佛那是什么肮脏的物件,声音冰冷地喝令道:“传朕旨意!皇后柳氏,德行有亏,身染恶疾,乃上天示警!即刻起,废黜皇后之位,打入冷宫,禁足终身,自生自灭!”
“陛下!”一名老太医惊骇地抬起头,还想劝谏。
“拖出去!”李砚暴躁地一脚踢开他,“谁敢再多说一个字,同罪!”
在众人的噤若寒蝉中,两名太监上前,粗鲁地将病体沉重的柳微澜从床上拖拽下来。
柳微澜的意识,在这一刻反而清醒了几分。
她看着那个满脸暴戾和不耐的男人,那个她名义上的夫君,心中最后一点温情,也化为了灰烬。
她没有哭,也没有求饶,只是任由他们拖着自己,走过冰冷的宫道。
“哐当——”
冷宫的大门,在她身后重重地关上,锁链声刺耳又绝情。
柳微澜被扔在冰冷的床地上,这里阴暗、潮湿,散发着经年不散的霉味。
高烧让她浑身发抖,皮肤上的脓疱传来阵阵刺痛,力气正一点点地从身体里抽离。
她想起了柳如烟,想起了林萧带她看到的火车和电话,想起了那张《镇北日报》上,缝纫机旁妇人们满足的笑脸。
那是另一个世界,一个充满生机和希望的世界。
而她,却要死在这个冰冷、绝望的囚笼里。
一滴清泪,从她的眼角滑落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