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。"顿了顿，又小声补充，"...和梅子。"

沈砚笑了，日光透过梅枝在他眉宇间跳跃。他执起明昭的手，在指尖落下一个轻如花瓣的吻："臣必不负所托。"

是夜，紫宸殿内。

紫宸殿内烛火摇曳，沉水香在鎏金兽炉中袅袅升起。柳青芷跪坐在龙榻旁，指尖蘸了薄荷油，轻轻为顾景煜揉着太阳穴。

帝王闭目倚在软枕上，冕冠己卸，墨发披散，眉宇间还带着白日里批阅奏折的倦色。

"陛下当真放心把明昭交给那小子？"柳青芷指尖力道恰到好处，声音却带着几分调侃。

顾景煜唇角微扬，仍闭着眼："那小子有胆识。"他抬手握住妻子的手腕，"今日朕问他，若治水与翰林只能选其一当如何，你猜他怎么说？"

柳青芷好奇地俯身："怎么说？"

顾景煜忽然睁开眼，学着沈砚一本正经的语气："他说——'臣选能最快尚主的那条路'。"

柳青芷先是一怔，随即笑倒在他怀里，发间金簪滑落，青丝如瀑散开："倒是像极了你当年。"

窗外，一轮明月高悬，清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，在龙纹地衣上投下斑驳光影。顾景煜把玩着妻子的发丝，忽然道："等那俩孩子成了亲，朕就带你去江南。"

柳青芷抬眸："陛下这是......"

"朕算过了。"顾景煜得意地挑眉，手指在她掌心轻轻划着，"沈砚要治水三年，朕刚好可以借口巡视水利，带你出宫玩。"他顿了顿，又补充，"你不是总念叨着要看沈砚说的'鱼鳞堰'？"

柳青芷眸中漾起笑意，却忽然想起什么："那承稷怎么办？"

"让他监国。"顾景煜毫不犹豫，"十五岁了，该学着处理朝政了。"

东宫，承稷猛地打了个喷嚏。

小太子揉了揉鼻子，狐疑地望向窗外——今夜无风，他怎么平白无故脊背发凉？

翌日清晨，承天门外。

沈砚牵着马匹，回头望了眼巍峨宫墙。晨雾中，隐约可见角楼上有人影晃动——绯色衣裙，金钗微闪。

他忽然从怀中取出靛青锦囊，高举过头顶晃了晃。角楼上的人影似乎顿了顿，随即有什么东西飘飘荡荡落下。

沈砚伸手接住——是块绣着茉莉的帕子，里头包着颗梅子蜜饯。

"傻子。"他低笑，将帕子珍重地收进贴身的荷包，"等我回来。"

他翻身上马，扬鞭而去，背影渐渐消失在官道的尽头。

城楼上，明昭静静站着，首到那抹身影彻底看不见，才轻轻叹了口气。

"舍不得？"

顾景煜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，手里把玩着一枚白玉扳指。

明昭摇头："不是舍不得，是......"她顿了顿，"是觉得，他这一去，必会做成一番事业。"

顾景煜低笑，揉了揉女儿的头发："朕的女儿，眼光不错。"

明昭眨了眨眼："父皇不反对？"

"反对什么？"顾景煜挑眉，"反对朕钦点的状元郎？还是反对一个能为天下百姓治水的良才？"

明昭抿唇笑了，挽住父亲的手臂："父皇最好了。"

顾景煜哼了一声："现在知道朕好了？昨日你母后给你的玉佩，可是朕珍藏多年的宝贝。"

明昭笑嘻嘻地凑近："那父皇再赐我几件宝贝，我将来好当嫁妆？"

顾景煜作势要敲她额头，手抬到一半又放下，无奈摇头："你啊......"

朝阳升起，将父女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宫墙下，柳青芷仰头望着他们，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