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娄阿鼠睁开浮肿的眼皮,悠悠醒来……见七把叉正端着药碗守在榻前,他爹罗长子在灶前熬粥,他娘骆大娘子蹲在门口替他补那件被鞭子抽烂的衫子。
他喉头一哽,眼泪就混着血水淌到枕头上:"七...七哥,兄弟前几日偷过你家三回腊肉,还在你酒里兑过水...如今这般待我..."
话没说完就被七把叉拿木勺堵了嘴:"少放屁!喝药!你当老子不知道?刚来寒仙湖时,我娘犯心绞痛,是哪个王八蛋半夜翻墙去请的郎中?"
娄阿鼠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把脸埋进破棉被里直抖——被鞭子抽得露出骨头时都没哭的阿鼠,这会儿倒让半碗苦药呛出了两行热泪。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“娄阿鼠,你不要试图感动我……让我好好照顾你,是杨君司吩咐下来的,所有药品也是秋荷姐亲自送过来的……”
“这个小贱人,现在一定是在照顾朱风……”七把叉拿仇恨重新填满了自己内心所有的空隙。
“这可别冤枉拉娅姐,朱风天天都在正常巡逻,,今天早上我还见到他了……他可没有你那么不经打,十一鞭子就翻白眼了。”
娄阿鼠突然滚下床来,跌跌撞撞就往外面跑。
“娄阿鼠,你要干嘛?”
“我要状告朱风夺我妻子……我和朱风必须死一个。”
娄阿鼠这份执念,让一直都在默不作声干活的七把叉父母都心中一凛。
如果一个女人摊上这么个男人,不知道算不算是个劫难?
就在这天晚上,杨十三郎找娄阿鼠和朱风分别聊了有半个时辰。
娄阿鼠意志坚定,他只要拉娅……最后还威胁杨十三郎,如果判决不公,他就上天枢院,上瑶池……一直告到天荒地老。
朱风也是口风很紧,说这事已经上了《天庭晨报》的头版头条,他一撤诉,今后就没脸见人了,不如去死了。
当天晚上,君司府门前贴出一张告示,告知第二天早上隅中时分,开庭审理娄良子状告朱风夺妻案,以及朱风反诉娄良子损害名誉索赔一两银子案。
由于这娄阿鼠控诉神捕营朱风夺妻的那段演讲上了晨报,开庭时间没到,半个仙鹤寮的逍遥客都聚拢到君司府门前的操练场……
公堂之上,杨十三郎端坐案后,一袭紫色官袍衬得面色愈发冷峻。
他左手边跪着朱风,一身白袍,一动不动;
右手边跪着娄良子,阿鼠今日换了身灰布衫,后背的鞭伤显然未愈,坐不得椅子,只能跪着,偏又跪不安稳,时不时扭动两下,活像条被踩了尾巴的蚯蚓。
"啪!"
惊堂木一响,娄良子浑身一哆嗦,险些趴在地上。
"娄良子……"
杨十三郎声音不疾不徐,"你状告朱风三更半夜闯入你家,夺走你妻拉娅,可有证据?"
“杨君司,此事不用证据,此事小人确实做了。”朱风抢在娄阿鼠前面回答道。
“好,好,只要你认了这事就好。”
"杨君司!您可要为小人做主啊!朱风这天杀的,仗着自己是神捕营的人,强抢民女啊!"
杨十三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表演:"你说朱风抢了你妻子?可有婚书为证?"
娄阿鼠的哭声戛然而止。他眼珠子转了转,讪笑道:"这个……杨君司你是知道的……婚书倒是没有...不过我们在大富镇确实是有口头约定!"
杨十三郎挑眉,"这事娄阿鼠没有撒谎,本仙官那天确实在现场,也确实问过拉娅,是不是愿意跟着娄良子,当时拉娅是同意的,这一点作为证据,请司笔记录在案。"
"就...就是..."娄阿鼠搓着手,突然来了精神,"三个月前在醉仙楼,我当着荣嫂、七把叉他们的面说的!我说要娶拉娅,她也没反对不是?"
杨十三郎看向站在一旁的七把叉:"有这回事?"
七把叉挠挠头:"好像是有这么回事...不过那天娄阿鼠喝多了,抱着柱子说要娶它当正房,还亲了柱子两口..."
堂下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。娄阿鼠涨红了脸,急赤白脸地辩解:"那、那是酒后的玩笑!但我对拉娅是真心的!"
"怎么个真心法?"杨十三郎慢条斯理地问,"可有聘礼?"
娄阿鼠从怀里掏出个布包,小心翼翼地打开:"有!这就是我的聘礼!"
布包里赫然是那块黑黝黝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