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外晨钟撞破最后一层夜色时,千幻神宗的山门已经围了七八个散修。*x-i,n_x¨s¨c+m,s^.¢c\o′m\
他们背着锈迹斑斑的剑匣,或扶着裹伤的药囊,仰头望着门楣上\"千幻\"二字,眼底泛着比晨光更亮的热望。
慕星黎站在演武台边,看着顾岁安持着玉简登记,笔尖在玉面上划出细碎的光。
雪无涯抱剑立在演武场中央,正给几个新弟子演示劈剑式——他的剑穗被山风卷起,扫过那几个紧张搓手的少年衣摆,\"剑要跟着心走,不是跟着敌人的影子。\"他声音里带着极北冰原的冷硬,却在见少年砍偏时,屈指弹了弹对方剑柄,\"再试一次,我看着。\"
\"小师妹。\"顾岁安捧着玉简过来,发间银铃轻响,\"第三批登记者到了。
带头的是苍梧城苏家的三公子,说他父亲当年被凌霄仙尊以'私藏灵脉'罪名灭门。\"她压低声音,指尖划过玉简上密密麻麻的名字,\"还有个穿墨绿道袍的,我查了他的气息——是隐世的万毒谷外门长老,上个月才被凌霄仙尊以'修炼邪术'为由通缉。\"
慕星黎接过玉简,指尖扫过那些或潦草或工整的字迹。
前世她也见过这样的场景,只不过那时千幻神宗是被嘲笑的\"末流小宗\",来投的都是走投无路的散修;而现在...她抬眼望向演武场,雪无涯的剑已经劈开晨雾,新弟子们的喝彩声撞在青石板上,惊起几串檐角铜铃。^s^a?n?g_b/o\o+k!.`c?o·m?
\"带他们去演武台。\"她将玉简递给顾岁安,发间金坠子晃了晃,\"我要亲自见他们。\"
演武台的阳光正烈时,七位元婴境修士的身影依次落在台上。
最前面的灰衣老者抚着长须,目光扫过慕星黎耳坠的星陨金纹,突然单膝跪地:\"老朽玄真子,当年被凌霄仙尊夺了'天灵根修士'的封号,今日愿为千幻执役。\"
\"我等愿以本命精血起誓。\"十二位金丹修士跟着跪下,其中一个穿月白衫子的青年抬头,眼里闪着泪光,\"我妹妹去年被凌霄殿的人抓去做炉鼎,是贵宗的护山大阵救了她。\"
慕星黎望着台下黑压压的身影,后颈的狐毛轻轻颤动。
前世她跪在血池边时,这些人要么躲在山门后发抖,要么跟着凌霄仙尊喊\"妖女\";如今...她抬手,指尖凝聚起一团银白灵力——九尾虚影从她身后升起,金纹在狐尾上流转如星河。
\"这是神族九尾玄天狐的传承。\"她声音不大,却像灵钟般撞进每个人耳中,\"千幻神宗不图称霸,只图——\"她望着高台上立着的黎玄澈,对方正垂眸看她,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漫出来,\"图这世间,再无弱肉强食。?x-q^k-s¨w?.\c^o′m′\"
台下响起抽气声。
玄真子颤抖着摸向胸口的玉牌,那是他当年被夺走的\"天灵根\"认证,此刻正随着慕星黎的灵力嗡嗡作响。\"原来...原来当年的传闻是真的。\"他老泪纵横,\"神族未绝,公道未死。\"
黎玄澈站在高台边缘,望着慕星黎被晨光镀亮的侧影。
她的狐尾扫过演武台时,连最角落的杂役弟子都仰起了头——那是他在玄渊洞守了三百年的传承,此刻终于在她身上活了过来。\"千幻神宗,终将崛起。\"他声音不大,却像山风般卷过全场,震得所有人热血上涌。
消息传到凌霄殿时,正是正午。
鎏金香炉里的龙涎香烧到一半,被\"砰\"的一声震得散了满地。
凌霄仙尊握着鬼母呈上来的碎玉,指节泛白:\"你说她用了神族血脉?\"他的玄色道袍无风自动,殿内烛火瞬间熄灭,\"三百年前那只老狐狸都没敢公然现世,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...\"
鬼母匍匐在青金石地面上,后背沁出冷汗。
她能感觉到头顶的威压像座山,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:\"那黎玄澈...他当年救雪无涯时就藏了心思。
那剑修现在替千幻教弟子,比当年更狠。\"她咬了咬舌尖,血腥味涌进喉咙,\"再说...再说那小丫头有锦鲤体质,灵泉空间的灵液能洗髓伐脉,弟子的傀儡才...\"
\"够了!\"凌霄仙尊甩袖,鬼母被抽得撞在殿柱上,吐出一口黑血。
他转身望向殿外的血云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玄铁令牌——那是当年他亲手从老九尾手里抢来的,\"三日后,让天刑那老东西去千幻。\"他声音突然低下来,像毒蛇吐信,\"我要让那丫头知道,敢动我的人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