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他是真不怕死在天雷之下。
天雷根据修士体内的灵气而落,低阶的修士一般不会出现历劫而亡的可能。
但是天劫可不一样,那是劫数,是冲着你的命来的。
大抵是因为祁绥歌的眼神从情欲里挣脱出来了,显得很清醒,晏澜给她理衣袂的手也顿了顿。
他低声道:“我以为师尊早就料到这一天了。”
结界模糊了外面的风云,妖族的结界和灵修不一样,但却异常的结实,像是怎么劈都劈不碎。
隐隐约约之间,祁绥歌似乎看到了盘旋在结界外的巨蛇,那是他的本体,黑色如琉璃般反射着光芒的鳞片是那么的漂亮,想来在蛇类之中也是罕见的优越。
与其说围绕在他们身边的是结界,不如说是晏澜的本体扛了雷劫。
——晏澜从未想过躲。
为什么会有雷劫降下来,因为徒弟对师父动情是大忌,因为人妖媾和有逆于天道,这是降下来的惩罚。
晏澜认了。
把该担的罚给担下来,师尊就是他的了。
人得担得起自己,自然也不会逃避自己做过的所有事情。
晏澜从未这么清醒过,他看得见自己做过的事情,也清楚自己在做什么。
他清醒地拒绝慕容连的提议,告诉慕容连他只是想来拜师,然后清醒地感受到自己见到祁绥歌的时候,心脏的跳动。
他一点点看着自己沉沦,品味着每每看到祁绥歌身边出现异性的时候,失控的沉寂和嫉妒。
他早就逃不了了。
师尊从来都不知道这一点……
或许跪在亓山雪地里回首的第一眼,他就该知道会有今天的。
剑修的手指修长分明,把最后一缕褶皱抚平在手指下,就像是把所有逃离的机会都轻飘飘地扼杀在手下。
晏澜盯着那最后一抹纹路消失,低声问道:“师尊后悔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