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在凌晨两三点左右响起。位置永远固定在储物间那面墙的方向。时间不长,每次十几秒到半分钟,然后戛然而止。那“嘶……啦……”的刮擦声,像钝刀子割在神经上,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恶意和……渴望?仿佛墙那边的东西,正用尽一切办法,想要突破这层水泥的阻隔。
恐惧开始在心底滋生、蔓延。我尝试用枕头捂住耳朵,但那声音似乎能穿透一切阻碍,固执地钻进脑海。白天,我鼓起勇气敲了隔壁502的门。开门的是一个面容和善、头发花白的老太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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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刮墙声?”老太太一脸茫然,“没有啊小伙子,我睡得早,耳背,什么声音都听不见。这墙是承重墙,厚实着呢,隔壁电视声都听不到。”
不是邻居。那声音……来自墙内?来自那个“多出来”的储物间?
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。储物间里空空如也,只有水泥墙!那刮擦声……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?
恐惧像藤蔓,缠绕得越来越紧。我开始避免靠近那扇白色小门。晚上睡觉也尽量离客厅那堵墙远一些。但无济于事。那“嘶……啦……”的声音如同定时的诅咒,夜夜准时响起,折磨着我的神经。搬进来第六天,我已经被折磨得眼圈发黑,精神恍惚。那声音不仅仅是刮在墙上,更像是刮在我的骨头上。
第七夜。
我几乎是睁着眼熬到了凌晨。神经绷紧到了极限,像一根随时会断裂的琴弦。等待着那如同酷刑般的刮擦声再次降临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爬过。
凌晨一点……两点……
异常的寂静。
刮擦声……没有出现。
这反常的死寂,比那声音本身更令人窒息!仿佛暴风雨来临前压抑的宁静。它停了?为什么停了?是放弃了?还是……得逞了?
一股强烈的不安攫住了我。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。我再也无法躺在床上,像被无形的力量驱使着,赤着脚,悄无声息地溜下床,一步一步,挪向客厅。
客厅里一片黑暗,只有窗外微弱的路灯光芒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。我的目光,如同被磁石吸引,死死地钉在储物间那扇紧闭的白色小门上。
死寂。
绝对的死寂。
就在我几乎要说服自己,那东西或许真的消失了的时候——
我的视线凝固了。
在储物间门板下方,那狭窄的、不到半厘米高的门缝里……
正缓慢地、无声无息地……渗出一线……暗红色的……粘稠液体!
那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近乎黑色的暗红,像半凝固的血浆,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、铁锈般的腥甜气味,极其微弱,却清晰地钻进我的鼻腔!
它正极其缓慢地向外蔓延,像一条冰冷的、不祥的暗红色蚯蚓,在光洁的浅色木地板上,拖出一条越来越长、越来越宽的……湿痕!
极致的恐惧如同冰水当头浇下,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和思维!大脑一片空白!那夜夜的刮擦声……是它!它在里面!它在……出来?!
“不——!”
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卡在喉咙里。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!不能让它出来!封住!必须封死这扇门!
我像疯了一样冲向厨房,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:水泥!封门缝!我记起来,搬家时好像看到杂物箱里有半袋没用完的、已经有些板结的瓷砖填缝剂!
手忙脚乱地翻出那袋灰白色的粉末,又找到一个破旧的塑料碗和一把生锈的油灰刀。没有水?管不了那么多了!我抓起粉末就往门缝处倒!用油灰刀的手柄疯狂地、不顾一切地将那些干涩的粉末往那道渗血的缝隙里塞!捅!压实!
粗糙的水泥粉末呛得我直咳嗽,迷了眼睛。汗水混着泪水流下来。但我感觉不到!所有的力气,所有的恐惧,都化作了手上机械而疯狂的动作!
塞!塞!塞!
粉末混合着门缝里渗出的暗红液体,变成一种肮脏的、粘稠的、如同泥浆般的糊状物,糊满了门缝下方和周围的地板。暗红的渗出终于……似乎被遏制住了?门缝被一层厚厚的、湿漉漉的灰白泥浆死死糊住。
我瘫坐在地上,背靠着冰冷的墙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像一条离水的鱼。浑身沾满了水泥灰和暗红的污渍,狼狈不堪。心脏还在狂跳,几乎要炸开。但看着那被糊死的门缝,一丝扭曲的、劫后余生的庆幸感,微弱地升腾起来。
封住了……暂时……封住了吧?
就在这口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