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遗嘱。”那些被他吸收的意识胶囊此刻在血管里共鸣,亚马逊雨林的水汽化作他的呼吸,黄土高原的风沙凝成他的骨骼,2049年的塑料咸涩则成为某种催化剂,让他的血液开始发出荧光。
“我去同步轨道。”沈溯抓起地上的能量棒包装,那层薄薄的塑料在他掌心融化,与血液融合成半透明的膜,“你们在地面建立共生矩阵,用新生儿的碱基对频率引导记忆胶囊回归。”
苏晓突然抱住他的腰,她的发丝缠着发光生物的碎片,在晨光中织成金色的网:“记得2049年吗?我们在太平洋垃圾带救过一只被塑料环缠住的海龟。”
沈溯笑起来,掌心的膜突然展开成巨大的翼膜,边缘泛着寒武纪浅海的幽蓝。“那只海龟背上的藤壶,壳纹和南极祭坛的石柱一模一样。”他亲吻苏晓的额头,那里正浮现出与新生儿相同的螺旋印记,“原来从那时起,我们就开始解开先民的枷锁了。”
翼膜拍打空气的声音盖过了红松林的风声。沈溯冲天而起时,看见地面的逆熵派成员们正围成巨大的圆圈,每个人的伤口都在渗出荧光,与新生儿的啼哭、发光生物的吟唱汇成共振的波。那些被联邦绞碎的发光生物残骸突然从空中坠落,不是消亡,而是像种子般扎进土壤,瞬间长成参天的共生树,树冠在云端拼出完整的双螺旋。
同步轨道的时空塌陷区像块正在腐烂的苹果。联邦旗舰的生物装甲已彻底失控,藤蔓的卷须穿透舰体,刺入时空裂缝,而裂缝深处,沈溯看见无数轮回者的意识被拉扯成细丝,正被吸入轮回系统的核心残骸——那东西此刻已变成巨大的眼球,虹膜是联邦议会穹顶的玻璃纹路,瞳孔里转动着殖民星的红光。
“沈溯。”执政官的声音直接在他意识里响起,比月球上的齿轮研磨声更刺耳,“你以为激活共生基因就能改变熵增?看看这些藤蔓,它们才是生命最原始的形态——吞噬一切,壮大自身。”
沈溯的翼膜突然加速,撞向最近的一条藤蔓。接触的瞬间,他血液里的塑料咸涩突然爆发,藤蔓的黑渍如退潮般褪去,露出里面淡金色的脉络——那是被掠夺的发光生物的意识。“原始不等于低级。”他顺着藤蔓滑向旗舰舰桥,沿途的机械部件开始与藤蔓和解,金属表面长出带着电路纹路的叶片,“就像尼安德特人教会智人用火,却被定义为进化的失败者。”
舰桥里的全息屏还在播放联邦的宣传语:“个体永生是文明唯一解。”但屏幕的玻璃上已爬满共生树的嫩芽,将文字分解成碱基对的排列。沈溯走到控制台前,掌心的膜覆盖住操作面板,那些被他吸收的38亿年记忆此刻全部涌出——
寒武纪的奇虾螯肢划出防御阵型,挡住藤蔓对裂缝的入侵;
玛雅人的骨笛吹出共振频率,安抚被拉扯的意识细丝;
商周青铜器的饕餮纹活了过来,大口吞噬着轮回系统的核心能量;
21世纪智能手机的电路板则化作传导神经,将地面共生矩阵的频率引入裂缝……
“数学从不计算意义,但生命会。¨咸`鱼_看¨书-网. ^首-发,”沈溯的意识与藤蔓里的发光生物残魂融合,突然理解了先民的仪式——南极祭坛不是监狱,是孵化场。先民们与发光生物的意识交融,不是镇压藤蔓,而是用共生的力量将其改造,变成守护时空锚点的防线,直到人类文明足够成熟,能接过这份遗产。
时空裂缝突然剧烈收缩。轮回系统的核心眼球开始崩解,那些被吸入的意识细丝如喷泉般涌出,在沈溯的翼膜上凝成星图——比月球环形山的更完整,每个节点都闪烁着共生的金蓝双色光。沈溯感觉自己的意识正顺着这些节点流淌,不是延展,而是像水滴汇入海洋般,与38亿年的共生史彻底融为一体。
他最后看到的画面,是从红松林新生婴儿的瞳孔里传来的:一个尼安德特人孩童正将发光的种子递给披兽皮的先民,而在他们脚下,三叶虫的螺旋轨迹与未来共生树的根系完美重合。
当沈溯的翼膜最终融入时空裂缝时,同步轨道的塌陷区开始愈合。联邦旗舰的残骸上,被改造的藤蔓开出了金色的花,花瓣飘落的轨迹,与寒武纪洋流、月球环形山的星图、红松林的共生树冠形成跨越时空的呼应。
红松林里,苏晓接住一片从同步轨道飘落的花瓣。花瓣在她掌心化作基因测序报告,上面新增的碱基对序列旁,多了行荧光小字:“共生不是重构存在的本质,而是让人类记起——我们从来都不是‘个体’。”
新生儿的笑声突然拔高了音调。苏晓抬头,看见那些孩子的指尖正渗出金色的细线,与空中的共生树、同步轨道的花瓣雨连成网络。而在网络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