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。”
方仁杰的心跳到了喉咙口。
他摸出判心刃,刀刃在暗格里摩擦出细碎的响,那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。
衣柜的缝隙里漏进一点光,照见地上有团黑乎乎的东西——是块带血的帕子,边角绣着朵并蒂莲,和李夫人昨日递给他的手帕图案一模一样。
“走。”砂纸声突然冷下来,“东西不在这,去药堂找孙老头。/比·奇-中/文`王? *庚?新¨蕞*全¢”
脚步声渐远,方仁杰这才擦了擦额角的冷汗。
他捡起帕子,血腥味混着胭脂香直钻鼻子——李夫人明明说自己从不施粉黛,这帕子上的鹅黄粉渍,倒像是城南钱记胭脂铺的“醉春红”。
第二日卯时三刻,方仁杰蹲在百草堂后巷的槐树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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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雾未散,空气中弥漫着药材特有的苦涩清香。
他望着药柜前忙得脚不沾地的孙大夫,指腹摩挲着怀里的面具碎片。
孙老头是洛宁城有名的“活药典”,十年前他给奶娘治咳血时,曾瞥见对方袖中露出半卷《千金方》抄本,墨迹和神判门藏书阁的古籍如出一辙。
“方更夫?”孙大夫掀开竹帘,手里端着药碗,声音透着几分惊讶,“这么早来,可是又有人需要写状纸?”
方仁杰没接话,直接掏出面具碎片。
孙大夫的手一抖,药碗“啪”地摔在青石板上,褐色药汁溅湿了他的麻鞋。
“这…这是血蚕丝。”孙大夫的指尖发颤,凑近了闻,语气几近惊恐,“西域千年血蚕的丝,得用处女的血养三年,再拿雪山顶上的冰蚕吐的丝编。
我师父当年在皇宫当御医时,见过太后的寿礼里有半张,说是能让人易容成另一个人,连骨相都能改。”
他突然抓住方仁杰的手腕:“小方,你从哪弄来的?
这东西…这东西二十年没在江湖上出现过了。
当年神判门灭门,我师父说他们家传的‘千面谱’就用这血蚕丝写的,谁要是得了…”
“孙伯。”方仁杰抽回手,目光坚定,“您听说过何大师吗?
那个江湖上有名的易容宗师。”
孙大夫的瞳孔猛地收缩,他左右看了看,压低声音:“何老七?
他二十年前就退隐了,住在城北破庙后面的竹楼里。
不过…小方,你最好别去。
我听走镖的兄弟说,上个月有个易容成富商的杀手,就是用的血蚕丝面具…”
方仁杰把碎片收进怀里,转身往巷外走。
晨雾里传来孙大夫的喊:“小方!
要是见到何老七,替我问声好,就说当年在药王谷偷摘灵芝的事,我孙守正…从来没后悔过!”
城北破庙的檐角挂着新换的铜铃,方仁杰仰头望去,看见竹楼的窗户透出点光。
风卷着晨雾掠过他的脸,他摸了摸腰间的判心刃,红绳在风里晃啊晃,像团未熄的火。
方仁杰的靴底碾过竹楼前的青苔时,竹帘“刷”地被挑开。
一个鹤发老者扶着雕花门框立在檐下,银须垂至腰间,眼角的皱纹像刀刻的沟壑,偏生一双眼睛亮得惊人,仿佛能看透人骨子里的念头。
“是神判门的小崽子?”老者声音像老树根擦过青铜,“三日前李府那摊浑水,你趟得挺利索。”
方仁杰喉结动了动。
他分明没报姓名,可何大师的目光扫过他腰间红绳缠着的铜钲时,指节微微发颤——那是神判门独有的更夫信物,二十年前灭门夜,老门主就是握着这铜钲敲响示警的。
“晚辈方仁杰,求问千面术的破解之法。”他单膝点地,怀里的血蚕丝碎片隔着衣襟烫得慌。
三日前李府墙面上的易容残影、孙大夫说的“千面谱”、奶娘临终前的血誓,全在脑子里翻涌成浪。
何大师背过身去。
竹楼里飘出松烟墨的香气,方仁杰这才注意到墙上挂着二十余幅人皮面具,每幅都贴着泛黄的纸条,写着“张屠户”“王媒婆”“刘捕头”——全是洛宁城最普通的市井身份。
“十年前我收过个徒弟。”老者的声音突然哑了,“那孩子聪明得紧,能把易容术练到骨相重塑的境界,连我都看不出破绽。”
他想起李府残影里那道月牙疤,想起钱掌柜昨日在茶馆说“洛宁城要变天”时,喉结不自然的滚动——像极了易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