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刀,“出来。”
方仁杰缩在陶瓮后,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。
他看见赵护院的短刃出鞘三寸,寒光在墙上拉出细长的影子。
黑衣人已经摸到了门边,月光把他的影子投在方仁杰脚边,像条随时会扑上来的毒蛇。
“咔——”
暗门在身后发出极轻的闭合声。
方仁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——这是他刚才触发机关时没注意到的连锁装置。
现在,他和赵护院之间只隔着半人高的陶瓮,和逐渐逼近的脚步声。
赵护院的短刃尖已经扫过陶瓮边缘。
方仁杰盯着那抹寒芒,突然想起三个月前血衣书院的后巷:赵护院的九环刀砍断他铜钲时,刀鞘上的云纹补丁也是这样翻起线头,像根悬在他心尖的针。
“啪。”
赵护院的短刃重重劈在陶瓮上。
碎片飞溅的刹那,方仁杰反手抓起墙角的药杵砸向气窗。
月光突然被阴影笼罩,他借着混乱撞开暗门,靴底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——但他知道,赵护院的目光正像张网,牢牢罩住他的背影。
“跑?”赵护院的声音混着陶瓮碎裂的脆响,“你能跑到哪去?”
方仁杰冲进库房时,后颈已经感受到短刃的寒意。
他反手甩出怀里的封泥,看着那枚麒麟纹在月光下划出银弧,撞在货架上发出清响。
,!
赵护院的脚步顿了顿,方仁杰趁机钻进货物堆里,却在转身时瞥见——赵护院手中的短刃,正泛着和二十年前父亲心口那把凶器一样的幽蓝。
更鼓敲过四更,方仁杰躲在房梁上,看着赵护院的玄色身影在库房里来回搜索。
短刃的寒光不时擦过他藏身的木梁,像根随时会绷断的弦。
他摸了摸怀里的名单炭稿,突然听见赵护院低笑一声:“方更夫。”
那声音像根细针,精准地扎进方仁杰的耳骨。
他低头,看见赵护院正仰着脸,月光照亮他嘴角的冷笑:“你以为……”他的短刃轻轻敲了敲脚边的木板,“这库房的梁上,能藏得住人?”
方仁杰的手指扣紧房梁的木刺。
他听见赵护院的靴底踩上木梯的吱呀声,看见短刃的寒光正一寸寸逼近。
黑暗里,系统的提示音突然炸响:“检测到致命危机,建议使用‘判案空间’复盘现场——剩余时间:半柱香。”
但这一次,方仁杰没有点开系统。
他盯着赵护院越来越近的脸,突然笑了。
那是更夫方仁杰从不会有的笑,带着点狠戾,带着点孤注一掷的锐光——就像二十年前,神判门大弟子方守正面对刺客时,眼里燃烧的那团火。
赵护院的短刃已经抵住他的咽喉。
方仁杰能闻到刀刃上的铁锈味,混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甜腥——那是尸蛊的味道,和白天琉璃瓶里的一模一样。
“你到底是谁?”赵护院的短刃又压进半分,血珠顺着方仁杰的脖颈滑落,“神判门的余孽?”
方仁杰没有说话。
他盯着赵护院左眉骨的疤痕,突然想起白天在库房里,赵护院的靴底碾过的盐粒——那不是普通的盐,是南洋特有的血盐,只有炼尸蛊的人会用。
“想知道?”他舔了舔嘴角的血珠,“那就追上来。”
话音未落,方仁杰反手抓住赵护院的手腕,借着房梁的晃动翻身跃下。
他撞翻的货架发出轰然巨响,赵护院的短刃擦着他的耳尖划过,在墙上留下深深的刀痕。
“追!”赵护院的吼声震得房梁落灰,“别让他跑了!”
方仁杰冲进夜色时,后颈的血还在往下滴。
他摸了摸怀里的炭稿,又摸了摸藏在铜钲里的短刃——那是奶娘临死前塞给他的,神判门的家传兵器。
月光下,短刃的刃纹突然泛起蓝光,和系统的“真实映射”重叠在一起。
更鼓敲过五更,方仁杰拐进一条暗巷。
他靠着墙蹲下,看着远处追来的火把像条火龙。
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:“检测到关键线索,是否开启判案空间?”
方仁杰擦了擦脸上的血,笑了。
他点开系统,看着库房里的画面在眼前重现——赵护院的云纹补丁、琉璃瓶上的麒麟纹、暗门后的名单……所有细节像拼图般逐渐完整。
“九局大人。”他轻声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