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灵宫深处传来的沉闷心跳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,每一次搏动都让天穹城的地基微微震颤。¢v!7`x`s-w′.+c,o?m/第三纵队驻地内,压抑的气氛几乎凝成实质。青冥影卫引发的毒雾之乱虽已平息,但营地西北角那片被彻底焚毁的区域仍散发着焦臭,裸露的地面上残留着黑绿色的毒痕,如同大地溃烂的伤疤。几头侥幸存活却骨骼异化的血核妖兽被铁链死死锁在特制牢笼中,它们裸露的肋骨刺破溃烂的皮肉,如同惨白的荆棘,随着“心跳”的节奏无意识地抽动、撞击着铁栏,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。
涵婓站在了望塔顶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“渊寂”冰冷的刀柄。刀脊上那些扭曲的《血光策》符文在昏暗光线下隐隐流动,传递着一丝与地底“心跳”微妙呼应的悸动。皮肤下,血池留下的暗红纹路尚未完全隐去,此刻正随着地脉的异常波动而微微发烫。心脉深处的蛊毒异常安静,仿佛在蛰伏,又像是在聆听。
“统领,”副官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,“刚清点完,昨日毒乱,血衣卫折损二十七人,重伤四十一人。血核妖兽…损失过半。仅存的战力,算上轻伤的,不足满编时的四成。军粮…只够今日一顿稀粥了。” 他顿了顿,声音更低,“弟兄们…快撑不住了。那声音…太折磨人了。”
涵婓的目光投向驻地中央那口深达百丈、用以汲取地脉灵力滋养全营阵法的“灵源古井”。往日里,井口氤氲着淡蓝色的灵雾,如同呼吸般规律吞吐。但此刻,灵雾稀薄得几乎看不见,井口边缘凝结了一层灰白色的、毫无灵气的石垢。整个驻地的防御阵法光芒黯淡,如同风中残烛。
就在这时——
“嗡…咔…咔嚓嚓…”
一阵极其细微、却令人心悸的碎裂声,如同冰层在脚下蔓延,清晰地传入涵婓耳中!声音的源头,正是那口灵源古井!
“不好!” 涵婓瞳孔骤缩,身形瞬间从塔顶消失!
几乎在她落地的同时,异变陡生!
“轰隆隆——!”
并非爆炸,而是一种沉闷到极致的、仿佛大地内脏被抽空的悲鸣!以灵源古井为中心,一道道深不见底的巨大裂缝如同黑色的闪电,瞬间撕裂了驻地的地面!裂缝疯狂蔓延,所过之处,营房、箭塔、拒马…所有建筑如同酥脆的饼干般坍塌、陷落!地面不再是坚实的土壤,而是变成了不断塌陷、翻滚的流沙地狱!
“地陷了!”
“快跑啊!”
“救命!”
惊恐的尖叫和建筑倒塌的轰鸣瞬间撕裂了营地的死寂!血衣卫和士兵们如同受惊的蚁群,在剧烈摇晃、不断开裂崩塌的地面上疯狂奔逃,不断有人失足掉入骤然出现的深不见底的裂缝,惨叫声戛然而止!
“吼!” 帝君兽庞大的身躯在剧烈摇晃中强行稳住,左臂兽爪猛地插入地面,试图固定身形。他手腕上那枚暗金“石瘤”微微一亮,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地脉剧变有所感应。
洛红衣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涵婓身侧,她脸色异常苍白,一只手下意识地按住了自己的后腰脊柱位置,那里正是幽冥寄生种潜伏之处。她眼中那抹银灰纹路剧烈闪烁:“地脉…被抽干了!有什么东西…在下面…醒了!”
大地剧烈的震动持续了数十息才缓缓平息,留下满目疮痍。小半个驻地彻底消失,被纵横交错的巨大地裂吞噬。最大的一道裂缝,宽逾十丈,如同大地上被撕开的狰狞伤口,从原先灵源古井的位置一直延伸到营地边缘,深不见底,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阴寒死气。裂缝边缘的泥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败色,仿佛被瞬间吸干了所有生机。
劫后余生的士兵们惊魂未定地聚集在相对完好的区域,望着那如同巨兽之口的裂缝,脸上充满了恐惧。?完′本,神*站* *首,发*
“统领!西营…西营整个掉下去了!” 雷莽灰头土脸地冲过来,声音嘶哑,带着哭腔,“还有…还有关押那些骨刺妖兽的铁笼…全没了!”
涵婓的心猛地一沉。西营是主力营之一,更重要的是,那些被毒雾侵蚀后异变的血核妖兽,是重要的线索!她快步走向那道最大的裂缝边缘,洛红衣和帝君兽紧随其后。
裂缝深处,并非一片漆黑。一种粘稠的、污浊的暗绿色幽光从极深处弥漫上来,将陡峭的岩壁映照得影影绰绰,如同某种巨兽腐烂的肠道。一股浓烈的、混合着铁锈、腐败血肉和幽冥死气的恶臭,随着阴冷的气流从裂缝深处涌出,令人作呕。
“下面…有东西在动…” 一名胆大的血衣卫举着火把凑近裂缝边缘,声音发颤。
涵婓凝神望去。只见在暗绿幽光的映照下,那陡峭、湿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