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说:“余冬,余小惠是你姐姐,你不知道吗?”
余冬说:“我这不是为她好吗?”
我说:“这样吧,你到采购部去吧,别的事你先别管了好不好?”
我弄不清余冬是怎么想的,他还是叫几个人把昏鸦揍了一顿。/优¨品¨晓_税′王¢ ¢庚`欣^蕞~全_他学得很阴了,专出阴招,自己没出面,那几个人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叫来的,就在广场对面的地下通道里堵住了昏鸦。当时余小惠也在,他们当着余小惠的面揍他,把他的吉他扯下来,几脚跺得粉碎。昏鸦的脸颊都被打破了,凝着一块青紫色的血痂。他们警告昏鸦,叫他别赖在南城,早点滚蛋,否则还要揍他。
那天余小惠又跑到我办公室,质问我为什么要打昏鸦?她不像上次那么凶,也不脱衣服了,拖过一把椅子坐在我对面,冷冷地看着我。她跟在广州时巳经完全不一样了,身上有了一种东西,我说不清是什么,觉得就像一棵即将枯萎的树被浇了一瓢水似的,有了些勃勃的生气了。她怎么不怕虱子咬呢?还越咬越鲜活了。她说徐总--她竟叫我徐总--我给你送上来你又不干,你叫人打他干什么呢?你到底想要我怎样?想怎样就明说,别来这一套。/卡?卡~小^税?惘` ?已_发?布`最_辛\蟑-踕_
我一听就知道是余冬干的,可我没说。我说:“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。”她说:“那你打他干什么?”我摇着头说:“我向你保证,我什么也没干。”她问我那会是谁干的?我说:“你自己去查吧,我哪有时间跟你去查这些?”
她出去时我看着她的背影。我觉得她那两条腿又漂亮起来了。
事后我问了问余冬,余冬说他就是想把昏鸦赶走,他说昏鸦早晚会害死他姐的。我没有再骂余冬,只是叫他以后别这么搞了。余冬说:“我知道,但我不能保证以后不搞,我一定要搞得他离开南城为止。”我用力说:“余冬!”余冬说:“徐哥,你别说了,哪怕你不要我在这里干,这事我也不会听你的,你不管我要管,我是为我姐,我姐现在是鬼迷心窍了。”
我还能说什么呢?我看着余冬,他的一副倔相又出来了。我觉得我连他也看不懂了。我说:“好吧,只当我什么也没说,放了个屁。·求^书?帮* ~埂*辛′罪¢哙′”
不知道余小惠是哪次把虱子落在了我办公室的地毯上,我觉得很可能是脱光衣服的那一次。有一天我发现我身上也长了虱子。那是一些肥胖泛亮的虱子,它们又从我身上爬到了冯丽身上。冯丽龇着牙从腋窝里抠出一只,放在手心里对着灯光看着,看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,喊出来的声音像锯齿一样割人,--呀!她觉得很奇怪,说:“怎么回事,我们身上怎么会长这种东西”?她一边用酒精清剿我们身上的虱子,一边猜测,“这是从哪儿来的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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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别看我的脸》第二十章(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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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说:“天知道哪儿来的。”
余小惠和昏鸦更亲密了。有时候正好碰到我,他们还故意表演他们的亲密。昏鸦用一根细藤条一样的手臂搂着余小惠的腰,余小惠则双手抱着他的膀子,身子贴着他的身子。余小惠确实有了些生气了,脸上的血色好多了。我撇开脸不看他们。他们便你一口我一口把嘴亲得非常夸张,像放小爆竹似的叭叭响,生怕我听不到。
我很想去跟她父母谈一次,可是那天她爸爸老余来了,我却什么都没说。老余老多了,头发全白了,说话带着气丝,使人觉得他的话是从肺里扯出来的。他好像知道女儿一些事,又像是不知道,说话呑吞吐吐的。他没有提当年的事,像个陌生人似地走进来,见了我点点头,叫一声徐总。我被他叫得心往下沉。我说:“你应该叫我小徐。”他说:“此一时彼一时,我不能倚老卖老,不能那样叫。”我请他坐,给他沏茶。他显得很局促,我给他沏的茶他一口都没喝。他说他和老伴都很感谢我,说我帮了他们的儿女。我说:“帮这点忙是应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