义,而是他的朋友鞠广大,是眼前这个女人的男人。郭长义的声音大得惊人,像闷雷,他怎么你了?他到底怎么你了?柳金香被镇住之后,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,她一点点往墙角缩,边缩边说,长义哥,是他逼俺,是他!就是这时,那个可怕的念头冒出来了,那个可怕的念头鼓胀着郭长义,让他在看准那个方向,朝那个方向去时没有半点迟疑。他朝那个方向去,却没有动作,而是静静地看着柳金香,久久地看着柳金香,一边看着,嘴里一边重复着阴森森的话,他有力量是吗,他当官有力量是吗?突然的,柳金香不退缩了,她不但不退缩了,且反扑过来,好像只有这样,才能证明什么,否定什么,柳金香紧紧抱住郭长义,呜呜地哭了起来……
同是悔恨,本质上却有着很大的区别。原来的悔,是悔那天没把刘大头拽出来,现在,他悔自己不该和刘大头较量。原来的恨,是恨刘大头,现在,他恨的是自己,是自己在最后时刻的疯狂。原来的悔恨,他只是悔恨自己没把事情做好,并不是否定自己,现在不同了,现在的悔恨,是悔恨自己压根儿不该那么做,是彻底否定了自己。在那凉爽的八月的夜晚,郭长义手里搓着一根绳子。心里却在搓着另一根绳子,手里的绳子,怎么搓,都搓不上劲儿。心里的绳子,不用搓,就扭一个劲又一个劲,那个劲不管扭多少次,都只扭在一处,那便是,刘大头是刘大头,郭长义是郭长义,为什么要和他较劲?要不是和他较劲,他根本说不出那样的话,他也不可能打柳金香的主意。